吾不禁英俊地笑了起来

谈恋爱不如下蛊

[DMC][DV] Things my hungry heart has no use for. 中

分级:本段Mature for blood and violence,全文Explicit
说明:上见合集或评论;本段含有少量看图说话要素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“这事儿可不能告诉蕾蒂。”但丁叮嘱道。

  “这事儿”指的是他们竟然真的一脚踩进传说中比他们父亲岁数更大的阵法,而它的设置者——那位值得尊敬的巫女——正是蕾蒂的母系先祖。幸好他的兄长找回卡琳娜·安,奇迹般开启了这个沉睡千年的禁地。他本人拿到的那台新款枪械没有任何动静,显然半个月内新打造的武器不能作为血脉承继的凭据。

  维吉尔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。

  “她会向我们收取高额门票。”

  他哥哥短促地笑了一声,反手处决了一只贝希摩斯。这个阵法不像传闻中那么逻辑简单,他们被卷入一道空间罅隙,身处角斗场一般的开阔圆厅,大批魔物从四面八方朝两人冲来。他当即为其中隐含的寓意心里一沉,接着又发现这些魔物的实力比起同族平均水平强出几倍,而维吉尔把卡琳娜·安塞到他怀里:“我们没走错。我简直怀疑你生来好运。”

  “这回明明是你的运气吧。”他反驳。一触到手中的火箭炮,属于阵法的信息直接涌进了他的大脑:兄弟俩身具巫女血统,又持有阵主后人的信物,是以获准使用此地。这些魔物并非真实存在,而是外界的投影;击杀它们所消耗的能量会被阵法收集起来,作为传送的动力。如果全数消灭并完成另一项考验,还将有幸进入实验室,得到上古巫女的指点。

  “我们必须进入实验室。”维吉尔说,“在里面调整目的地坐标。现在阵法只能把我们送到两千年前人界所处的位置。如果我们的好运还没用尽,也许还能读到当时的文献。”他说到最后一句时,眼神里有一种明亮的东西。但丁瞬间喉咙发干:三十年前他见过这样的光彩;感谢上苍,三十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曾把它从维吉尔身上磨去。

  肃清虚拟魔物颇耗时间,好在任务本身并不无聊,他们重拾对积分比赛的热情——随着时间的推移,那些目标渐渐脱离两人熟悉的外形和攻击方式,从未交过手的敌人越来越多。维吉尔认出其中一两只属于某个已经灭绝的类型,并且怀疑他们正在反向见证魔界物种进化论。如果他的推测无误,千年以来这座阵法就这么静立于空间夹缝之中,将周围拥有魔力的一切活物无声记录在册。或许未来某日它因机缘巧合又被激活,届时的使用者也会在投影内目睹兄弟俩的面容。

  他们的对手终于在同一时刻忽然消失。但丁收势不及,被维吉尔横刀接下。他们忍不住对了两剑,这才克制地撤去魔力,一同转头望向上方——一白一黑两柱水晶状的物体正从穹顶中央缓缓降下,前者辉光朗照整个空间,将后者星空似的质地映得越发璀璨。

  “这是那个进入实验室的试炼。”

  维吉尔点头确认。

  魔力凝聚的飞剑和子弹分别向两个晶体激射而去,然后被其上缠绕的魔力吞噬。和卡琳娜·安的炮筒效果相似,魔力相融时但丁获得了自己需要了解的内容。

  “原来这项技术的历史这么悠久。”维吉尔道。

  “你见识过这个?”

  他哥哥再次颔首:“一种本质无害的幻境,以内心深处的想法为素材构建,一定程度上类似Qliphoth果实的附加功能,不过其中的时间流速比现实快好几倍,有点像在做梦。但是如果意志软弱受到迷惑,就会永远陷入沉眠。”

  “怎样才算不被迷惑?”

  “看情况。有时需要杀死某个目标,有时只要意识到‘这是假的’就能脱离。”

  “它说只要随便谁完成任何一个就算通过了。你那边是什么?”他继续问。

  “无法实现的愿望。你呢?”

  “至空至暗的深渊。”

  “听起来很简单。”维吉尔说罢便向白色晶体迈出一步。但丁拿到题目时便已猜到他的反应,同名魔剑霎时现身掌中。他用宽大的剑身挡住兄长,自己跃向前去,直接拍上吸收了幻影剑的黑色晶体,赶在维吉尔有所动作之前将魔力注入其中。

  “——但丁!”

  ……

  “——但丁!”母亲喊他,“过来。”

  他被半牵半抱着带进衣柜。里面没有衣服,却有魔力波动,他勉强分辨出效果是隐匿和守护。不知何故,他觉得哪里不太对。

  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去。”她说,“我去找维吉尔。马上回来。”

  对,维吉尔呢?他得看着维吉尔。可妈妈不能去。必须阻止她。他攥紧深红裙摆,它在黄昏的光线里艳得像血。然而母亲捏开他的手,他的手太小了。“我明白这很难,但你是个大孩子。是个大人了。”

  他想哭,想说些什么,却哭不出声,也说不出口。他如坠噩梦,力不从心。

  “如果我没回来,你就逃跑。一个人跑。”她嘴角微翘,那是一种清楚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挚爱的笑容——一种凌驾于所有希望之上、因而不可以称之为绝望的微笑。恶魔的影子落在铺满夕照的百叶上。他的四肢冷得像冰,他举起冰块想爬出去,把他哥哥带回来,带到妈妈身边,却撑不开已经合到一半的柜门——

  鲜血骤然涂满了窗。

  高大的身影破窗而入。是爸爸。他右手执剑,左手夹着他的兄长,单片眼镜松脱下来,荡在领口的细链上。同样一晃一晃的还有维吉尔的小腿,永远雪白的中筒袜遍布血污。

  父亲放下他哥哥,母亲已经迎上去替他戴回镜片。他扑出来,差点跌倒,维吉尔扶了他一把,然后以一种近乎恐怖的力道箍住他的肩膀。他们胸骨压迫胸骨,心跳合为一声,项链挂坠膈着对方。

  兄弟俩的父母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,然后斯巴达抬手,把维吉尔已经散开的头发揉得更乱:“照顾好弟弟和妈妈,我很快解决。”他转身大步离开。

  但丁忽然感到恶心。“期冀得到拯救”,他难以接受自己曾经——也许仍然抱有这种软弱的想法。他怀疑维吉尔深有体会,因而宁可直面深渊。嘿,听好了,我不需要虚幻的救赎。他想道,双手却把年幼的兄长搂得更紧。这块倒霉水晶最好快点放他出去。别逼他杀任何人。尤其是维吉尔。

  ……

  他沉浸在毫无缘由的焦急和一丝滚烫的愤怒之中。

  啊,他在赶路,但有些恶魔出现得不是时候。通常他选择在它们死前展示所有战斗技巧——这也是一种自我评估——不过今天还是不了。他用最高效的方式扫清道路,不知怎么终于想起自己正要出席维吉尔的小提琴音乐会,心中同时笼上一分莫名的既视感。

  这是他哥哥得到贵重的新琴之后第一次公开演出。乐器经费主要来自他自己赢来的比赛奖金和家长的赞助,不过但丁也贡献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存款。维吉尔对此表示感激:我会把E弦视作你慷慨的馈赠。不用查就知道E弦肯定最便宜。

  父母打来电话,低声问他人在哪儿,他们已经坐下了。他说马上并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代步魔具。他应该有的。

  到达音乐厅时,检票口已经关闭。他轻松溜进去,最后检查了一遍着装,确认没有染上血或其他更不妥的东西,这才躬身滑入观众席第一排。他确实有些迟。灯早就暗了,母亲没太真的生气地瞪他一眼,维吉尔根本不看他,正在和指挥互相示意。演奏开始了。

  他没记住曲目表,但他知道它。帕格尼尼第二十四号随想曲。他一直喜欢看维吉尔拉这首,可维吉尔练琴时很少允许他留下。他听说过“恶魔的颤音”,却并不了解那意味着什么,毕竟他们真的就是半个,加起来算整个。他也不懂难易等级,什么高把位,超八度,左手拨弦(“这不是和吉他一样吗?”对于他的诚心求教他哥哥拔刀便揍)。他只知道维吉尔始终精心规划自己每一个动作,甚至每一次呼吸,这首曲子却能让他放下一切自持,把自我交给音符。他哥哥从不表露感情,或许唯其如此才能在此时毫无保留地捧出一颗完整的心。

  然后他清醒过来,因为那段因提琴和吉他演奏手法对比而起的互殴的回忆——他的兄长更加适合握持一些坚硬、冰冷、锋利的东西。(他同时找到既视感的来源:第一次见到尼禄时,那孩子正赶往姬丽叶的唱诗。难以置信,这块石头竟然抄袭了一个小鬼的恋爱剧情。)可是,操,他意识到自己喜欢这个——这才称得上他心目中符合主题的试卷。我知道它不是真的,他同某位莫须有的考官商量,但我想听完这首。

  他似乎得到了许可。聚光灯下,维吉尔垂眸挥弓,运指如舞,随节奏和情绪摆动躯干与头颅。他的灵魂从万丈之深的海底升起,拨开每一行汹涌漩洑的洋流,直至完全离开水面,直至与但丁裸裎相对。他目不转睛地凝望这个兄长。他确实见过这样的他,只在极少时刻。在他们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之前。太少了。

  乐句进入高潮,维吉尔倏然抬头,目光扫过前排观众,父亲,母亲,最后停在他的脸上。他们长久对视,直至曲终,但丁几乎屏住呼吸。他知道自己硬了,并且满怀希望地怀疑,如果能把这个梦做下去,他们会在后台滚到一起,他哥哥最好还穿着这身燕尾礼服。

  ……

  他睁开眼睛,又立刻合上。

  这不能是我无法实现的愿望,我他妈没想过这种事。天知道那块鬼东西从他的思想里提取了什么素材。他应该直接离开。但是,但是——

  他尽量想一些其它东西。比如他有种感觉,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关。比如他哥哥对他来说简直像盗梦空间里的陀螺——每次只要见到活生生的兄长,他几乎马上便能意识到这是幻境。比如他确实在裤子里硬得发疼,不知是之前的影响,还是刚才那个画面的效果。比如要是他再多留几分钟,回到现实之后可能会无法忍受——无法忍受与维吉尔继续保持单纯的兄弟关系。

  但是他忍不住去看。那可是维吉尔。他哥哥也恰在此时看了他一眼,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知为何能够引发情欲的倦色,而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无法拒绝这种——这种怎么想一辈子都只有一次的机会。

   

  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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