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不禁英俊地笑了起来

谈恋爱不如下蛊

[薄樱鬼][匡左之匡] 鬼之名

分级:Teen+
简介:最英勇的战士,会被冠以鬼之名号。
警告:角色死亡,剧情捏造。我也不知这写的什么鬼,但写都写了……(???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新选组十番组组长,原田左之助。

不知火匡向来不怎么(想)在意人类的事情,不过这名字听起来倒意外有几分耳熟。他搜寻了一番记忆,未有所获,只觉得日本叫什么田什么助的实在太多。长州藩的信使忽然到访,他便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。

时近深夜,他却懒得请人进屋说话,只是踞坐于檐廊下,喝着酒听对方讲完。使者早习惯了他的傲慢,不敢在面上露出丝毫不怿,语速飞快地告知最新情报,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。

月亮已经升起来,小小一枚,镶在竹叶之上。然而不知火已经失去了对月饮酒的兴致,人类的麻烦叫他脑子发胀。他晃进屋内,泠泠月色以门的轮廓在叠席上画出一个银白的长方形,他的影子在其中被拉成长长一条。

不知火忽然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过那个人类的名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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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年前,他也是这么踏着月光走进一个房间。

当时不知火按鬼族的标准还未成年,一族一国的存亡于他尚无足轻重。他如自己的姓氏一般,飘荡在西日本的大地上,自认没有去不得的地方。经过松山藩的时候,他听闻一个消息。一位年轻的武士刚刚元服便被冠上了“鬼”之名号。他顿生兴趣,打听之下却大失所望。原来那少年并未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,只不过为人所激,切腹未死。不知火心中不屑,决意好好教一教他,“鬼”这个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。

那夜明月亦如许多夜晚一般洒下清辉。不知火本想悄悄摸进房里,然而月色将他的身形纤毫毕现映在障子上,拉开后又拖出墨黑的长长影子。他干脆大摇大摆走到铺盖边蹲下。

被子里立时飞出一道银光,直扑他的咽喉。不知火进来时就察觉他呼吸变了,早有防备,轻松捏住那握刀的手腕一拧。

人类少年在他发力之前便把胁差抛给另一只手,接住后再度腾身向他刺来,动作流畅全无滞涩,丝毫没有被左腕的疼痛影响。

这一刺来得刁钻,不知火不想失了重心摔倒只能松手后撤,却还是被削去了一小截蜷曲的鬓发。他吹了一声口哨,恶感已消散大半:“哟,这就是你切腹的那把刀?挺快的啊。”

“你是谁?”少年见他大概没有攻击的意思,也暂时放下了武器。他伸手把因为从被子里钻出来而散落在脸前的乱发全数抹到脑后,露出幼兽般金色的眸子。

“我不是谁,我就是来看看切了个腹就变成‘鬼左之’的毛头小子。”不知火讲起话来自带十二分嘲讽。鬼族的敏锐感知告诉他,这家伙眼下伤都好得差不多了,算算时间八成是切腹时就已避开了要害位置。

原田皱了皱鼻子,哼出一声:“什么‘鬼左之’,不过是和用话激我切腹一样,看我没死赶我快点走罢了。”他倒回床铺扯高被子蒙住头,被子里传来回锋入鞘的“铛”和他闷闷的声音,“虽然也是我经不起话赶话啊……”

不知火听得好笑,想起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里他小小年纪就拿下免许皆传,多半是遭了同袍和同门的妒忌才引来这一遭,最后决定自己还是懒得弄明白人类的弯弯绕绕。“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?”

“现在脱藩的武士这么多,饿不死我一个咯。”原田答得痛快,答完之后才想起担忧是不是又被套了话去,猛地坐直起来,“喂,你到底是来干嘛的?”

房里已经没有别人,唯余一地透过障子的胧胧月光。少年只见一个身影轻轻跃上屋顶:“不是说了吗,来看看‘鬼左之’是什么样的‘人物’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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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火有预感,自己和那个新选组组长还会遇到很多次。他本想着下回要拿当年轶事调侃一下,然而将军府邸前再度对上的时候,他立刻忘记了一切前尘往事。和原田的战斗太——太多了,容不下思考其他任何东西。战斗的愿望在胸中鼓荡,撑得他肋骨发疼,又沿着每一条血脉烧向四肢百骸,烧得他眼眶滚烫。而月光彻骨。

他始终不曾提及他们的初遇。场合不对,气氛有碍,闲杂人等太多——抑或只是没有必要。他知道原田看得出他的欣赏,其余一切大可以交给子弹来挑明。

油小路之后是鸟羽伏见,接下来是上野。不得不说纲道挑了个好日子,月色当头,罗刹部队无法隐匿行踪,唯一在场的人类反倒能看清敌方的攻击。

原田选择了与他一致的伏击时间与地点,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。长枪逐一穿透不再属于人类的心脏,而不知火第一次站在战友的立场上欣赏枪尖溅起的月光。他多少有些理解了新选组对冷兵器的执着——尽管仍然无法认同。原田揶揄他“终究还是要被落后于时代的武器所救”的时候,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出言讽刺。鬼族的感官确实过于敏锐,人类不平稳的呼吸在他听来太大声了,吵得他构思不出一句恰当又符合他形象的反驳。

“你让我想起一位故友。”他最后这样说道。

人类总是喜欢为了过于缥缈的东西,献出他们过于缥缈的生命。

原田看起来有些惊讶,但并不纠缠这一点。“喂,不知火……你说我现在配得上‘鬼左之’这个名号了吗?”

不知火能感受到他维持声音稳定的努力,尽量简洁迅速地答道:“是。”

他言出由衷。

原田没有再说话。虫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,他们坐在黎明前的寂静之中,唯有流水偶尔绊在河床。不知火意识到自己的回答里有一丝鼻音。他还听到血正越来越慢地淌下原田的侧腹,渗入衣料。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,然而出于某些无法言明的原因,他感到自己有必要坐在眼下坐着的地方,腰背笔直,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。

原田的衣袋里有一瓶变若水。不知火知道这一点,但他不准备对此做什么。他不准备对此做什么,因为原田显然已经做出选择——傲慢、从不在意他人想法、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不知火匡大爷,终于,尊重了一次别人的意志。

尊重身为人类的原田。

他不再看向对方,只是凝视天外斜月,月亮亦如一只巨目回望于他,与之前每一个月明之夜并无不同。在它面前,鬼族与人类的生命同样短暂。此生得不到的答案,甚至问不出口的问题,相遇,别离,追逐的意义,驱使人类的欲望,驱使鬼族的欲望,以及这些欲望如何激烈地彼此碰撞——

原田轻轻垂下了头。

不知火站起身,准备下水打捞那杆长枪。河面正漂起绯色的霞光。

天就要亮了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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